从拉萨回家后的第三天,我开始感冒,嗓子很痛,后来咳嗽不止,直到此时,我的咳嗽还在持续。今天早晨五点,我在梦中咳醒。
也许去过一次之后,身体就不在适应这荒芜的生活了。
我生病了,所以早晨跑步的计划搁浅了。文字也是一样,在整理完近两万字的游记后,很长时间不想动笔。
可心里想写的欲望却愈加强烈了。
我想我困在某段路上了。前方是长长的路,身后是漆黑一片,没有人群,也没有车辆,只有我一个人。我想我出问题了,就像家里的电话,响三声接才会通,其他方法都不行。
我被梦境与现实的罅隙所困。一困就是好多年。那罅隙仿佛一面镜子,拥有两个我,一个真实,另一个期盼真实。
真想敲碎那镜子。
我还不能确定这次暑假的西藏之旅会带给我什么。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些关于蓝天,白云以及远山的模糊影像外,还包括建筑,首饰,各色人种,宗教,信仰,生活方式,神态。
这是我自己的臆想,是涣散的,我要让他们在路途中清晰起来。
我想我做到了。它们刻在了我的心里。
此次旅行,是的,旅行。
我一再强调的目的,是为了压制自己内心中的那份说谎般的恐慌。我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在行走,因为直到现在,不论是谁,也包括自己都认为那不过是种安慰自己的修辞。
很多年了,我都在驻足甚至回望,前行的,只有时光。
虽然我22岁。
我感觉有些苍老。指的是一种停滞的状态,总在幻想着某些事会注定般发生,其实,等待的人生是种宿命的悲哀,所以我明白了这些年忧郁为何挥之不去的因由。
父亲答应西藏之行时,我竟有种异乎寻常的愧疚。
大概是我年纪的数字吧,不停地索取,无休无止,我明白父爱如山的道理,也明白慈母霜鬓斑白为何人。虽然我一早料想到父亲会答应,可我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兴奋,一些黯然神伤的感觉,凝结在心头,像块坚冰,即使拉萨的阳光也无法消融。
西藏的路上,写了一点随行笔记,也谈不上游记,只是些所见所想,记录下来的原因有二。一是花了许多银子,总要留点印记,好比超市和买货给的收据;另是装装样子,好像自己真有点文笔。
就这样开始吧。
我们的考试,六月底就结束了,七月之后的数十天里,课程设计是主要的任务。在模仿了众多同学的作品,并且接受了苦难兄弟的无私帮助之后,我得了一个相当令我满意的分数,六十分。
下午四点半,我们走到售票厅门口,看见已有大批人群等候在拉萨的售票窗口。看着那些坐在马扎靠在墙壁的有备智人,不禁感慨起自己阅历稀少,没有先见之明。
开始祈祷明早的黎明。但愿可以顺利买到硬座票。
挨过漫漫长夜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这不像网吧包夜。差不多五点的时候,边上有一个人说意大利点球胜法国,夺得了世界杯。齐达内的惊世一头,换取了无限遗憾。
为了拉萨之旅,我放弃了观看世界杯决赛。所以说,我不是个道地的球迷。
千百次的咒骂和叹息之后,终于看到了七点的太阳。队伍已经很长了,保安无理地把去拉萨的人凸现出来,在门口排队,不到时间不能进门,许多辛苦至极的人都被赶了出来。
长长的队伍,每个人脸上都是种花钱买罪受的看病感。看着其他地方的旅客闲庭信步的神态,真实羡慕得要死。
我们排在大约五十位之后,保安过来调侃,估计到你们这就基本没票了。
我心里暗骂一声,继续排队。
兰州直发的车果然到我们时没票了。幸运的是北京直发的车上有九十八个空座,还是首都人民好啊。
票终于到手了,人民得解放。
接下来就是等待。
七月十四日下午四点半,T27次列车。
进入候车亭前,每个去拉萨的人都被金属探测器检查全身,据有关人士介绍,此次登车的过程,如坐飞机一般严格。
T27次,北京开往拉萨。
上车前,抽了最后一根烟。
列车在我抱怨怎么还不走时缓缓开启。十分钟后便可以感受到脚下富有节奏的震动,卡嗒卡嗒,仿佛回到小时候那些随父漂泊的岁月。只是这一次,是自己开始一段旅程。
我说这火车是个跛子,走一下颠一下,强说是因为车轮在机械学上有个死点。
从兰州下车的北京旅客在车里留下了很多垃圾,车内部并没有如电视上所言的那般整洁。
这节车厢里的人大部分是西北民院的学生,放暑假回家的西藏学生。一路上相当热闹。
车出甘肃境内时收到移动公司短信,说欢迎进入青藏线,移动公司可全程覆盖青藏铁路,,可我却看见手机上的信号消失了。
我们对面是三位女同学。一上车就用一口流利的藏语把我们三个男人镇住了。藏语在车厢里此起彼伏,我们的脑门上开始冒汗,像无助的孩子,听不懂成人的话语,也好比三个失聪的人。攀谈之下,我们便和对面的三个藏族少女熟稔了,但总是聊着聊着她们忽然改换语种,我总有被人一棍打懵的错觉。
对面的三个女同学很文静也很大方。其中两个脸部曲线具有典型的藏族风格,另一个要是她不讲明,看不出何汉族有什么差别。说她们大方是因为他们首先给我们分薯片,我的两个同伴客气地拒绝了,而我却没有丝毫客气,伸手抓了便吃。因为我印象中在网上看到说拒绝藏族的热情是不礼貌的。破坏民族团结的罪名我可担不起。之后,我们也拿出水果礼尚往来。他们倒是也没怎么客气。一来二去,我们便把气氛弄得热烈起来。毕竟都是年轻人,共同语还是蛮多的,只是让我扼腕的是,不能要求他们只讲汉语。
火车一路前行。我一直也没能打开那扇传说最先进厕所的门,因为总有人在里面享受着不愿意出来,我忍。
天慢慢沉下去,有很多错落有致的公路桥在眼前和铁路一起延伸,刚才,我开始想念父母。
拉萨之旅,如茫茫前程遥不可知,却有近到只有二十多个小时,我的错觉还在延续。
八点十二分(PM)
车过西宁,听了大约二十分钟,没有下车。
随后的路程,有西沉的太阳和红色的晚霞相伴前行。火车一路朝西疾驰,追逐着一轮红日。
青海境内比之甘肃,眼前掠过的不再是光秃山丘和砖瓦白墙。映入眼瞳的是绵绵青山,还有大片的低矮树木。夕阳慢慢消失在一座山脊之后,视野比较开阔,没有疲劳感,一种放缰驰骋的奔放自由感。偶尔有小村庄一闪而过,能看见庭院里种满了植物。还有一段路上,可以看见十几米远处的山坡上满是坟茔,触目惊心。
一路上有很多的隧道,很多时候火车先穿过一条狭窄的,两边都是,岩石的过渡路段,紧接着车窗外便陷入黑暗。火车在山缝和开阔的平原地带之间穿行,此时窗外的景致除了极远的山和天之外,都在闪烁着变幻,没有视觉疲劳,我贪婪地想用双眼把它们带走。
火车过那些隧道前,如果你坐在我此时的位置,也就是取前进方向为正面方向,靠左边窗口的位置,会在抬头时看到嶙峋突兀的怪石。
平原地带总是一望有尽的草原,虽不广袤,但却也颇为壮观。我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草原,那些偶尔出现的牛羊,成了最生动的画卷。
车外的景色着实让我们这些没怎么游历过的孩子目不暇接。车里总有一些藏族同学合唱的歌曲,因为我们这节车厢广播损坏,所以听着那不太明白意思的歌曲,有一种已经走进毡房的感觉。对这些藏族同学,我也有了最初的印象,很团结并且热情洒脱。
太阳已完全沉没在山背之后。火车在没落的光线中行驶。总会有大的转向,我可以看见火车头,还能看见火车转向时车厢形成的优美弧线。
夜幕开始降临。
8:27(p.m.)
6:40(a.m.)
漫长的一夜。
整个夜里,清醒和麻木相互纠葛,火车终于在二十分钟前驶进了格尔木站。
夜里相当痛苦,不是因为高原反应,而是因为不够人性化的座椅,似我这般高大的人坐这样不是很宽敞的座位相当具有挑战。腿脚不知该伸向何处,因为对面坐着那三个女孩。凌晨之前,和对面名叫次旦卓玛的同学打了很久扑克。凌晨之后,所有愤懑的情绪全部都交给了身下的椅子,但却无计可施,只能忍受。有很多人睡在过道里,相当舒服的姿势,非常羡慕,但可惜空间实在有限。
不论是相互依偎而眠或是席地而卧的人,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等到了黎明。
茫茫天地间,有一列飞速的火车,在钢铁轻微的撞击声中冲破重重黑暗,迎来了一轮旭日。
黎明中的格尔木,下着淅沥的雨,揉揉酸胀的眼,随着人流拥下车厢。微风吹过,深吸一口高原19摄氏度的空气,并不似想像中的那般稀薄寡淡,相反,清冽舒适,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雨没有停,直到车驶出站台也没有停,顺着车窗玻璃滑落,像伤心女子的泪滴。
心里莫名伤感起来。
下一站,那曲。 4513米
景物有了急转锋回的改变。扑面而来的是片戈壁滩,黄灰的色调,在清晨还不张扬的光线里显得异常苍茫,有种氤氲感,看得久了会有种阴霾的压抑感。天空下一望无际的戈壁,沙砾,尘土,一种黯淡的苍凉之美,远处看不到高山,只有近处时而挺拔起一座棕红的山,山脊曲线相当具有骨感,有种别样的美。
电视上讲戈壁之后是辽阔的羌塘草原,在视觉对比中极富冲击力。我开始期盼火车开的再快一点。
青藏铁路,被称之为天路的钢铁血管,从格尔木开始涌动。
8:06(PM)
那曲途中。
没有高原反应的迹象。海拔显示为4142米。
窗外开始呈现的,是一幅生机勃勃,令人欢欣惊异的美景。
我坐在车门附近的回廊里,从大约100*30CM的窗口向外望去,一片嫩绿的稀疏的草地。在距车约一千米的地方,是一整片连绵的雪山,它们三分之一的山脊,被皑皑白雪覆盖,蔚蓝的天空上未曾散去的小片云朵漂浮在山顶上,估计是日光所融化的水气,山与山之间弥荡着阵阵薄雾,随着清风飘移着,我仿佛置身仙境,狂喜不能自已。阳光所到之处盛开着无数亦真亦幻的花朵,像一场在山巅上燃放的烟火。
九点钟的阳光渐渐融化了盖在山尖上的积雪,顺着坡度流下的水,把一片片草地分割开来,形成了无数条雀跃的小溪,真想触到那从海拔5000米以上流下的雪水,我想它一定清洁而冰冷。水渐渐渗入地表,草地变得很泥浊。青藏公路也时常被这雪水所侵袭,不过看不出有任何损坏。一路上,有很多这样的场景,正是因为这些消融的雪水,才让这高原上有了蓬勃的生命,有了这青绿而美丽的草原。
火车驶进可可西里。
我拿出地图,查看才知青藏铁路是沿着可可西里的边缘修建的,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见识了她的美丽。藏羚羊,一个让所有人都激动万分的物种,我不敢确定看到的是一群藏羚羊,但的确能看到被人们争相欢呼的羊,或者独自徘徊守望,或者成群移动。车上的人都兴奋地极尽目力来寻觅这神奇生命的影子。可可西里,这个电影中对人类冷酷无比的少女,此时在我眼中,却是无比的青春烂漫。在这里,只有异乎寻常的物种,才配生活在可可西里,人类,绝对不配。
伴着我们一路前行的,是灿烂无比的阳光,湛蓝澄澈的天空,远处此起彼伏的雪山和山顶上翻滚的层层云浪,它们,在我的眼里定格着,就像车座下“嗤嗤”作响的供氧孔,让我的身体安宁而轻松。
数不清的大小湖泊,深沟浅溪,大小水塘。这些多数归功于高海拔的雪山,此刻海拔4395米。还在青海境内,依然行驶在可可西里的边缘地带,这少女的美丽可不是那么快就能看得完。公路上常出现盒子样的房车,先是平行着与火车并驾齐驱,但不一便会超出火车,消失无踪。沿路上还能看见向火车挥手致意的铁路工人,我们也总挥手回敬,但不知道他们能否看得见。
湖泊是让我最心动的景物。随风而起的涟漪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光明,如同白昼看到星光一样,星罗棋布的小溪和水塘,折射出另一个美妙的光景。
10:42
海拔4570米,车外温度17摄氏度,速度90KM/H。
11:13
海拔4400,降低了许多,可能是爬大坡的最后重力加速度了。我估计着快要翻越唐古拉山口。到目前为止,我的身体还算正常。不知是因为心理原因,还是出现了轻微反应,我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影响不大。可能是因为昨夜睡眠不足引起的,疲倦在所难免,眼睛有些许酸痛,腿脚有点乏力,却不忍闭眼休息,因为不想错过任何美景。
翻越唐古拉山口,一路海拔升得很快,可以在转向时看到车头在爬坡。在唐古拉山南停靠了几分钟,很短暂,然后火车驶向安多。没有高原反应,一切都还正常。乘务员发放的吸氧管拆开后成了打发无聊的玩具,我插上闻了下,有股胶皮味。
唐古拉山口在我未曾察觉的情况下被翻越了,我本还打算在这最高点留张照片,但未能如愿。安多也在平静的感觉下一闪而过,只看到了不算太长的观景台。
海拔持续在4970米左右,一点点头痛,但我坚持没有吸氧。
错那湖畔。
很可惜,车没有停,但明显的放慢了速度。一路上除了晚上没看到青海湖外,见到的最大最美的水景,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想了半天只好用妖媚一词。我是个心甘情愿被诱惑的人,如果那蓝天,白云,雪山和湖水构成的图画被称之为美丽的少女,那这个少女便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我有种被击昏的感觉。
远看而不可亵玩焉。
错那湖是唐古拉一段中最令人心醉沉迷的景色,湖面波光嶙峋,闪耀的光线让我心头明亮无比,白色的飞鸟,洁净的湖面将远处的雪山,蓝天,白云统统印照,真正体会两重天的感觉。这一路上,每一池或深或浅的水面上,都反射着另一个天地,每一湾水中,藏有另一个天堂。
唐古拉山口之后,进入西藏境内。
车到那曲时已近六点,停靠了六分钟,这一站是格尔木后唯一允许下车的站点.我们拥出温暖的车厢,站在那块写有那曲的牌子下合影.风不算大,但还是感到冷,于是上了车,等待显示器上所写的下一站:拉萨。
路上天气开始变得阴沉起来,但周遭的雪山却多了起来.途中下了几分钟的暴雨,听扎西同学对我讲是因为六月的天,小孩的脸.我说没见过这么大场景的暴雨.扎西指着远处的一块黑色连成一片的地方说,看那,正下大雪呢。我仔细看过去,天上的乌云和地面被连在一起,要在北方,还以为是黑色的沙尘暴。天气的确很特别,常常是火车的一边下着大雨,而另一边能看到蓝色的天。扎西是聊天时认识的,他的爸爸是藏族,妈妈是韩国人。扎西说可以帮我只花一块钱进布达拉,我听了兴奋了好久,不知道可不可以成功。他是个很不错的哥们,很有个性的嘻哈男孩,我们俩还在车的回廊里抽了根烟。
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跋涉,我们已无心看窗外的风景,开始打算到拉萨的有关实际问题,比如吃、穿、住、行。洁白的拉萨大桥过后,大家开始收拾行囊,一切都表明,拉萨近在咫尺。
车终于停在相当宽敞而漂亮的拉萨火车站,这个西藏最大的火车站具备着相当的气势和气派。眼前有许多来接孩子的父母,而我们仨,心里却有点无助,盼到了拉萨,却不知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拥挤着下车,打量了一下这个灯火明亮的车站,然后看看身后的列车,留下一张照片后,随着人流开始出站。
出站厅里挤满了人,厅内左边墙壁上是一幅巨大的天路线路图,右边是一条庆祝铁路开通的条幅。我拿了最后一张旅行指南册,走出大门口,拉萨,终于站在了你的土地上。
门口同样人头攒动,大部分是司机和旅店拉客的。我们茫然地站在那里,耳朵里充斥着异乡的语调,无助感涌上心头,却压不住内心无比的兴奋。
11:01,我站在了拉萨火车站的出站口。
经过对比之后,我们选择了一辆长河车,每个人十元钱,开车的是个新疆人,另一个是藏族。车上照旧听到了藏语,不明白什么意思。在车上打听到青年旅社比较便宜,但在城里绕了一个小时,也没有找到。最后是那位藏民帮忙,为我们找了家了旅馆,在拉萨大桥附近,第二天才发现藏大离我们不远。每个人二十块,是个三人间,还不错,价钱比我们料想的便宜得多。感谢了那位帮忙的大哥,我们便草草洗漱,倒在床上便沉睡过去,好累啊。
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半天才意识到,我们身处拉萨。
阳光下的拉萨是个什么样子。
6:55(p.m.)
拉萨的阳光,果然名不虚传。今天早上我们背着行李去拉萨的大街上闲逛了一天,回来时已接近六点。现在已经七点了,但阳光的热度却是一天中最高的,比之中午都更胜一筹。照在身上是一种灼热感,但没有闷热出汗,不似兰州及其他内地城市。同一个太阳,因为距离的原因,差距也显得巨大。
查看了地图,明白了我们的位置。位于拉萨整个市区右下角,江苏路段上,身后便是川藏公路。
早晨八点钟我们出发,因为怕不安全,把背包也带上,但之后才发现这是件多么多此一举的行为,旅店不负责贵重物品的安全,但像我们这样的包里,是没有值钱玩意的,所以放在屋子里是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沿着江苏东路出发,在第二条街向西转,途中经过了藏大,看着地图找到了大昭寺,途中有个清真寺,大概位于林廓路的西边。大昭寺周围有很多信徒,围着路不停的边走边念经,之后才知道,这条街就是著名的“八角街”,也是一条转经道,信徒们顺时针方向围着大昭寺转经。
八角街是一条繁华而整洁的街道,两旁有很多民族风情的建筑,一般是商店或者酒吧,还有许多旅馆,数不清的小商贩在路两边摆放着众多的藏饰,琳琅满目,眼花缭乱。价格嘛,你得狠下心砍,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即便是初来乍到。藏族同胞的宗教信仰不会令他们在价格上有所收敛,相反,高得令你咋舌。他们从不手软,先问你给多少,然后等你的报价是否中他圈套。一定不能报价,东西真假难辨不说,还让我们报价,报低了他会很不高兴。我第一笔生意就亏了许多,本以为一条手链从30砍至10块占了便宜,没想到下一家才卖5块,大呼郁闷。
唯一划算的是10块钱买的帽子,都说买的便宜。第一次问她,女老板说一顶30块,我们直接说10块,她不卖,我们走开两三米,她喊声13,我们比个十字,她摇摇头,我们打算离开,她又喊道,卖你了!批发价都不止十块。她无奈地递给我们三顶。
八角街的货物多的晃眼,良莠不齐,一般人是看不出真假的,有下列三种情况供你参考真假:1.了解到卖货人是诚实可靠之人;2.看价格,十块钱什么真货也买不到 (也不是绝对的);3.砸碎了让专业人士在显微镜下看。
八角街,来拉萨的人必游之地。
大昭寺带起了一大片地区的经济,寺的门口有大批上香的信徒,磕长头的人相当多,烟火弥漫,空气中有宗教和经济两种气息浓重地交错。大昭寺内有一座十二岁释迦牟尼的等身像,头上有颗天眼天珠,是无价之宝,可惜未能见见宝贝。门票不菲,考虑到我们的计划,所以在寺前逗留很久才向布达拉广场前进。
在北京东路附近,有许多家小的旅行社,但名字都起得相当大,都是国际旅行社。考虑到不熟悉地理情况和那木措门票具体价格,还有一路上要遇到的种种情况,我们决定参加一个去那木错的旅行团,于是走进其中一家。
这店里除了办团旅游业务,还兼卖一些藏品。男老板是个山东人,女老板是四川人,相当精明。我们不仅参加了他们的旅行团,还买了他们店里不少东西,甚至给了他们代买布达拉宫门票的辛苦钱。
布达拉宫出台新规矩,早晨是信徒,下午是游客,这也就让我放弃了让扎西帮忙的念头,毕竟我们与信徒的差距太大了。今天买明天的票,先凭身份证领买票凭证,之后才能买票进入布达拉宫,相当麻烦,花钱也花得不够痛快。和老板签了份合同书,我们按照打算好的,先去广场那儿提前观瞻布达拉的雄伟。
和名叫央央的藏族女店员合了影,又去对面一家馆子吃了饭,便接着出发了。
十五分钟后,宏伟的宫殿横亘在眼前,感官刺激相当强烈,终于直面这人间奇景。
布达拉是建在一座名叫红山的山体上的,两边是错落交叠的梯台,中间下层为白色,顶层部分为红色。两侧的山在它的面前显得矮小而苍白。宫殿的上方,是飘着祥云的蓝天,这藏传佛教的圣地,有一种古朴苍凉的厚重感,仿佛天上的一座殿堂飘落人间。
布达拉宫对面是个新建成的广场,正对着布达拉宫主殿,广场的一边是旗杆,飘扬着五星红旗,另一端是“西藏和平解放纪念碑”,碑两侧有两座雕像,被花团簇拥着,我们在这里拍了许多照片。
回去的路上,在广场边上的宗角绿康公园遇到几个卖藏饰的阿介齐(大叔)和阿介玛(阿姨),还有好几个孩子,一口一个求求你,帮帮忙,追了我们几十米,实在无奈,好在我本就想买点送朋友,于是就买了几条手链,张立买了三条,还有另一个朋友被追了一百多米,最终没能摆脱也买了几条。
至此,我们身上叮当作响手臂上挂了许多的石头或者木头做的饰品。
朵森格与林廊北路间的一个农行门前,我被伸出的一只手挡住了,是个喇嘛,边上的台子上还有三个。出于礼貌,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听他讲他们是来自阿里某个寺庙的,我听不太清楚,他的汉语不怎么样。我明白和尚拦路一般都是要钱,于是拿出几块零钱给他,但他没让去我走,拿出怀里的类似于港台片里那种纸制的护身符样东西,四方形,用彩线缠绕的。挂在我的脖子上,口中念念有词;这个不是一般的东西,不要弄脏……后头的听不懂。我连忙说“土及其”(谢谢)。接着他拿出一个硬皮小本,打开让我写名字,我接过来就写,因为急于离开,那喇嘛拿回去却不让我走,说你看看这本子上面的人,都是三百五百的金额。我接过一看吓了一头汗,掏一百也能要了我的命。连忙说自己是一穷学生,能给你几块钱就不错了。
他听了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要我再多拿出十块就可以了,我像是获赦一般松了口气,连忙掏出钱递了过去。心里好似买东西多找钱后急于离开一般。可我寻思娱乐一下,趁着掏了钱,跟他们合个影,好记住这几个相当具备江湖谋生经验的和尚。首先,他们很会选择地点,农业银行也算很大了,各种各样的人都可能来这里取钱。从地理位置来分析,这是个相当有人气的街道;其次,他们很会看人行事,脸黑而表情从容的,八九不离十是本地人,敲得就是细皮嫩肉背着大包的外来户;最后,他们相当潇洒,面部神态相当从容,仿佛真的是为苍生谋福。
我们和他们合影之后,迅速离开。初入拉萨,便栽了跟头,江湖险恶啊。西藏美好的影响打了许多折扣,不过那里都有这样的出家人,西藏也未能免俗。
步行回到旅馆已经六点了,担心车票的我们终于也在下午松了口气。强强忍着胃痛给我们买回了车票。也终于发现,直达车站的91路公交站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三天后启程回兰州。
今天尤为想家。毕竟是第一次抛出离家两千多公里的距离,一切陌生的像另一个国度。风俗,语言,食物,习惯等等与我们所在的环境还是有区别的。我开始怀念老妈做的土豆丝。到拉萨之后,没有去品尝藏族食物,一般都是川菜馆子和回民馆子。因为相对来说比较便宜。这里的菜价比较离谱,青椒土豆丝和炒凤爪是一个价钱。大概是因为海拔的缘故吧。
晚上没有出门,拉萨电视台不停的播放电影,还不错,只是广告太多。
海拔3700米,又是一夜。
12:40(PM)
布达拉宫下,布达拉广场中,宗角绿康公园,人工湖的围栏边上。
我看着如同神殿一般的布达拉屹立于湛蓝天空下,那种如同归宿一般的感觉让我热泪盈眶。
我看着太阳岛身后的群山。蓝天白云温柔的俯视着大地。虽然是中午时分,但我坐在一棵树下却无比的凉爽舒适。我想我有点高原反应了,因为从今早开始感觉浑身乏力,呼吸急促。现在,我斜偎着水泥台子,清风吹过我身体,看着远处连在一起的天和地,相当惬意。好想就这样闭上眼,永远的睡过去。
我的饭量惊人。即便刚刚吃过饭的我却还是觉得胃里空荡荡。
此刻,有凉风。我右边是雄伟的布达拉宫,左边是花团紧簇的纪念碑,背面是一塘翠绿的湖水,放眼天空,干净的像婴孩的眼。
布达拉宫正门聚集了很多等待的人,都是昨天辛苦排队才换来今天的满心期待。
我们进入的时间是14:30分,还有很长的时间用来观看眼前的蓝色与白色的交融。广场上站着个给游客拍民族服装照得女人,生意还不错。我看那服装,根本不是真正藏族人所穿的衣服,而是舞台表演的戏服。
我继续观察天空,看见一个淡淡的半圆印记,轻轻的挂在那无比美好的天空中。忽然意识到,那是月亮。中午1点,我看见月亮在白昼的娇颜。
宁静的布达拉,周遭是人群的喧哗声和车辆的轰鸣声。
趁着等待的时间,来记录一下上午的行程。
上午去了小昭寺。小昭寺附近,有一间被转经筒包围的房间,里面有个更大的转经筒,周围点满了油灯。七八个人围着那个巨大的古铜色的筒部听旋转。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我们没敢打扰太长时间,拍了几张照片就离开了。
路上,我买了五盒据说是印度的火柴。回去一看上面写着NEPAL,英文一般的我猜测应该是尼泊尔。盒子很大,装了许多大号的火柴,点起来时间很长。一块钱一盒,物美价廉,乃馈赠亲友,居家旅行之必备良品。
四川人的数量超出我的想象。饭馆,旅行社,导游,货商,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外国人也随处可见,我还偷拍了二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我在拉萨没有见到想看的藏獒,却看到很多转经老妇身后跟着个京巴。或许只有在牧区才能看见。
时间刚过2点,门口开始陆续放人进去,我们也起身,满怀着虔诚和激动,迈过那一道高高的门槛。进入到布达拉宫。
因为布达拉宫的内部结构及其物品丰富至极,根本不是我力所能述的。但我记录下了参观的整个顺序。我们没有导游,于是一遍又一遍的跟在别人导游的屁股后面,听了中文讲述再听英文的。
首先从台梯一直向上,这个时候没有人收门票,这一度让我以为其实可以不掏钱就进来参观的。可一路走下来,直到到了一个四面被围像个院子一样的地方,这里是红宫和白宫的分界。再要往上走,就需要检票了。红宫,布达拉宫的上层建筑,想要进入,先得经过一个木制楼梯,中间较宽的楼梯只有活佛级别的人才能配走,这个楼梯平时用五彩哈达拦起来。两边的是其他人用的楼梯,左边上,右边下,这是规定。上至这里,你要掏出100块大洋买门票。完事后进入一个不算大的厅堂,光线一般,有一道门,墙壁上是满满的壁画。是四大天王的画像。最引人注目的是墙壁上的两只金光灿灿的手掌印,用一个玻璃盒子裱起来。导游介绍说这是当年五世活佛用来帮助摄政王管理政事所留。再往上面看,是一幅卷轴,上面写着梵文和藏文。
再往高处走,我就只能用一种简单的方式记录了,因为像我们这样从小受马克思列宁主义教育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读不懂有关宗教的奥妙的。
我想,接下来的行程,大部分成为走马观花和狗看星星。
森琼尼伟夏
意为东日光殿,1922年十三世达赖喇嘛的画像挂在这里,像紫禁城的乾清宫一样,有着差不多的格局,是上层人物诸如活佛,达赖处理政事之地。
森琼达旦白孜
十四世班禅大师接见陈毅的地方。空间不大,是个休息的地方,有许多佛像,尊圣母,无量寿佛,白度母等。
森琼平措贡司
护法殿,班禅大师专用,有银质八臂鈷神,铜镏金质护法吉祥天母,乃琼护法神。
森琼其美朗杰
班禅大师日常起居,学经之地。
这四个地方是一体的,围绕一圈只需几分钟,我在这里逗留了三圈的时间,听了三个导游的解说,然后才到另一边,红宫的主体里面参观.次序如下。
强康
内供强巴佛,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弥勒佛。但比我们平日所见的要瘦很多,是没发福前的弥勒佛。八世达赖喇嘛的寝宫叫做森琼姆平措基。
轮廊康
意为坛城殿。森琼平措归巴。
萨松朗杰
意味三界殿,原有康熙牌位。
其美的母基
意为长寿乐集殿,为六世达赖喇嘛寝室。
喇嘛拉康
上师殿。六世至十二世班禅大师的雕像都在这里。
斯东扎西伟巴康
七世班禅大师格桑措的灵塔。1757年建,用去498KG黄金。
帕巴拉康
圣观音殿。布达拉主供殿。有檀香木天然形成的观音像。
斯东格列斯巴康
八世班禅大师灵塔,建于1805年,用去5575两黄金。
斯东萨松温嘎康
九世班禅大师灵塔,建于1815年,用去3574两黄金。
堆廓拉康
时轮殿。九世达赖喇嘛灵塔,还有162位历代历算传承着塑像。
土旺拉康
释迦能仁殿,七世班禅大师寝宫。
次巴拉康
长寿殿。铜鎏金九尊无量寿佛。
则杰拉康
释迦百行殿。药泥释迦牟尼塑像。
曲杰竹普
法王洞。建于七世纪。**干布修行之地。里面有**干布,**公主,赤尊公主,蒙萨,吐蕃大臣,藏文创造者吞弥桑布扎等泥塑像。
公桑杰珠康
普贤追随殿。铜鎏金释迦牟尼像,左右为千手观音像。
黎玛拉康
即响铜殿,各种铜像,佛塔三千尊。
西大殿
建于1652年,有巨幅唐卡挂在墙壁上,唐卡图形内通为五世班禅大师晋见顺治皇帝时的情景。
朗仁拉康
菩提道次第殿。藏传佛教(格鲁派)创始人宗克巴德身像在此供奉。
仁增拉康
持明殿。东莲花生八大祖,西莲花生八大化身。
斯东赞玲坚康
五世达赖喇嘛灵塔。高12.65M,用去3721KG黄金,珠宝上万颗,其中有一颗大从象脑髓中生成的明珠。
冲绕拉康
观世音本生殿。1679两黄金的释迦牟尼金像。
中途有个休息室,有江泽民的题词。休息室中不限时间,可以拍照。总体说来,全过程即为上述。匆忙的记录,或许有些地方是错误的。
布达拉宫,以其雄伟的外表及其无比丰富的颞部震撼着每一个瞻仰它的世人。无论是其几千年的历史或是无法估算的巨大财富,都是这个民族无以伦比的文化,用一种无法言语形容的信仰,传承了上千年。令人叹为观止。
走出红宫,阳光明亮了我的眼睛,居高临下,可以看见拉萨的全貌.上了海拔最高的厕所之后,我们沿着石台往下走。路上看见一棵涂满油脂沾满纸币的树,拍了照片后继续下坡,一路随着人群走出布达拉,一路上看到有很多工人背着大块的石头向上走,那时在修葺布达拉,下午的阳光很有热度,看起来那些工人相当辛苦。
参观完布达拉宫用了大概二个小时,我不停的记录着每个看到的景物,生怕错过什么。有一种精力充沛的兴奋感。在快到出口时,看到售票点那儿人满为患,不禁庆幸自己多花三十块请人代买的先见之明。但这又在无形中哄抬了门票的价格。可是,来到了拉萨而不来布达拉,等于没有来过西藏。那是值得的。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仿佛看过了布达拉,这次旅行的意义就已经达成一般。虽然阳光肆虐在我的脖子上,可我心里却无比的凉爽和惬意。
明天的行程安排是纳木错。
天湖,又叫“腾格里湖”中国海拔最高的咸水湖,中国第二大咸水湖。
我来了。
10:00(AM)
六点起床,六点三十出发。路过布达拉宫正门时,看到成群的白鸽从城墙外围飞起,向着布达拉的顶峰飞去,仿佛和我眼前那些用身体温暖柏油马路的朝拜者一样,也用尽全力飞向神的殿堂。
七点二十,我们到达指定地点。几分钟后,看到了那辆3486的金杯车,不算大,限载十一人。除导游,司机外,本团由八人组成。一对夫妻,来自哈尔滨;又一对夫妻,来自四川;一格中年男子,来自贵州,身边带着一家很高级的摄影机,我们三,来自兰州。
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已经在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了,如果你看到我的手稿,就知道在路上记录这些是多么的坎坷。一路上,有青藏铁路忽左忽右相伴而行,路上看到一趟开往北京的列车。路边补间断的河,导游说是雅鲁藏布江,我不太相信,因为完全没有气势,而且是浑浊发黑的河水。她还说会一直流至印度。我看着江水,卷着泥浆,有点黄河的意思,流速很快,好像上游下雨了。
一路上照旧是风景如画,能看见羊群或者牦牛穿过马路。
路过念青唐古拉峰之后,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便到了当雄县,再行十几分钟,便是纳木错的售票处了。门口有一块褐色的石头上写着三个红色的大字“纳木错”,下面还缀着一串藏文。就这样的一个类似于路牌的石头,在它跟前拍照,会有人收你两块钱,真是到那那要钱,伤感情。
时间:10:11,那根拉,海拔5190米。
风很大,石碑上的经幡猎猎作响。放眼过去,是一望无际的湖水,蓝色的天和蓝色的水,连接在一起,中间是白色的雪山和白色的云。我已然分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界限,只是意识中的知识告诉自己,那里是有分界线的。
这是一种新生的感觉,那风是有生命的,要不然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眼前的色彩是温暖的,像被天地包容着,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就像初恋的告白一般。
我不愿离开,可又想走近。
车驶过的路段时一片牧区,许多牦牛,在青郁的山坡上布满了黑色的小点,不停的移动,像个摆满了黑色棋子的棋盘.我看见山脚下的帐篷,黑色的,冒着青烟,门口摆放着高矮矮的牛粪。偶尔有卧在路边的牦牛,用一种平淡无奇的眼神看着过往的车辆。
那根拉之后,一路下坡。陪伴我们的,是一条蓝色的哈达。愈来愈近了,逐渐变成广博的样子,又更像一个巨大无比,闪耀蓝色光芒的宝石。一望无际,视线变得无限起来,延续到连绵的雪山。感觉这澄澈无比的天空装进了这湛蓝无比的液体中。天水之间,不断翻滚着云彩,这激发了我遗失许久的想象。飞鸟,面具,佛像,恶魔,少女,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可以在那无比巨大的银幕上演。
终于可以触碰这倾国的女子了。
纳木错的水,清澈晶莹。
导游说湖底有信徒献给天湖的珍宝,真想跳进去。湖边有很多牧民开办的小店,很简陋,一个帐篷,几把椅子。
有个老大爷牵着牦牛在我身后跟随了很久,不停的说叔叔骑马。这让我很尴尬,也觉得自己长得实在是太老相了,这么大岁数的爷爷都叫我大叔。其实这是因为他们不怎么懂汉语的原因。但终究也没骑他的马,很对不起他。
一块叫做“迎宾石”的背后,屹立着两块巨大的岩石,褐色。布满了经幡,在纳木错的清风中飘扬。他们叫做“夫妻石”。藏族以胖为美,所以块头大的是妻子,另外一块小的是丈夫。丈夫站在湖边,为妻子遮挡从湖面上吹来的风。
纳木错比之前面提到的措纳湖更为之动人。伤心时,会觉得她是个忧郁的女子,眼中带泪,几欲夺眶,令人心碎的凄美;幸福时,会觉得那随风而起的每一个涟漪都是醉人的微笑,那轻响的哗哗声,仿佛是幸福的节拍。
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湖边的沙地上,闭上眼。
我可以安息了。
我想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缘由,寻找一种安宁,就像死亡一样,可我心底却燃起熊熊烈火。
远处的念青唐古拉寂寞的凝视着纳木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我不认为那是恋人的眼光,而是一种父亲对女儿的关注。
因为爱情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伟大。
离开的时候,我情绪低落。
后面是羊八井温泉,没什么好说的,都是骗钱的,不如站在野外,看看蓝天和流云。
再后面是导游安排的商业购物,同样是骗钱的,我懒得叙述。
总之,因为种种原因,我的西藏之旅到此结束了。
黄昏下的拉萨,阳光依旧灿烂,只是,我将离开。
永远不可能属于这里,这是一种悲哀。
永远属于这里,同样也是。
终于又是一夜。
终于要说再见。
9:30(AM)
火车开出拉萨火车站。人潮在眼前消失。一直渴求的旅行就如此这般的在笔尖中流淌而过。似乎留下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3: 30 (PM)
安多站,雨水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阴沉许多,或许是心情的问题。天空乌云漂浮,总有要下雨的感觉。到站时,雨滴终于砸响了窗户。
前往和归来,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情,在文字数量上便可以看出。路上风景依然,我却无心留恋。
23:20
格尔木 小雨
终于看见了青海湖。匆匆一瞥。
12:00(PM)
得林哈。
13:58
西宁。
车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宽敞到每个人都可以躺着睡觉。
15:49
兰州。终点。
出站口,一切景物突然变得熟悉,耳边是在熟悉不过的语言。那灰蒙蒙的天似乎不在那么令人生厌。但没过几分钟,我便开始怀念拉萨洁净街道和安静的天空。
变得浮躁起来。
拉萨之旅,就这样在一种恍惚的仿佛梦境一般出现,然后睁开眼,我躺在家里的床上,窗户开着,风吹进来。
双眼的闭合间,经历了海拔5000米的飞翔。我对朋友说,给自己找十个去西藏的理由。可我自己想想,却什么理由也没有。
我能记录的,只有我的生活,好的,坏的,假的,真的。
沉睡的结果有二。
一是醒来。
二是永远睡下去,沉浸在一个寂寞的梦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