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总是刻意让自己很忙碌,也常主动要求出差让漂泊的脚步不停在异乡的土地;与人交往我总是很快乐,与那些熟悉或半熟脸的人相互敬烟大声谈笑;可是,我无法回避夜晚,我渺小如一粒尘埃无法让自己在白天哪怕多停留一秒。我是如此恐惧夜的来临,每当我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间,我的神智、我的思维、我的灵魂都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如迁移的侯鸟般不远千里穿越千山万水来到妈妈身旁,只剩徒具人形的躯壳留在原处……
妈妈一如既往雕像般立在家门口亘古不变,好象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仿佛妈妈的全部生命就是在等待远方的儿子归来……妈妈温暖的笑一边轻轻擦试我额头的汗水一边细声嘱托叮咛,心里有个声音问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妈妈的话已不在是唠叨变成最温暖我心的声音?桌子上已摆好了妈妈为我包的饺子,我狼吞虎咽仿佛已饿了几个世纪,这世间任何美味也无法与之相比总是缺少一味调料,那滋味已深入到我血液里。我已经很饱了,可我还想吃,但我已经吃不到了,我身边似有烟雾升起,我不由自主向后退,我绝望的想拉住母亲,可我的手仿佛没有实质般穿过母亲的手,我是那么的无助什么也没有抓住……
我仿佛又飞到了小时候,但我这个孤魂再也靠不近妈妈了,我只能无力的飘浮在半空象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下面那平凡的一家,那里有小小的我有年轻美丽的妈妈,我不甘心是个局外人,我想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想表达什么,我努力挣扎终究无济于事只是徒劳,只能默默的看着母亲操劳从年轻到衰老从红颜到白头……
终于有一天,在夜里,我穿越到一陌生处,那是一座灵堂,我双膝跪地嚎啕大哭,我用尽全力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从此我不敢入睡甚至恐惧夜晚,我养成睡前喝酒的习惯以期麻痹自己的神经,可每到夜晚,远方都仿佛有一座巨大的雷达在搜寻我的脑电波牵引着我,我无力反抗!终于有一天我放弃了徒劳的抗挣,我不在入睡、常常整夜坐在漆黑的房间或徘徊在路灯昏暗的街头……
这样,会不会让妈妈能一直守在老家的门口等我回家?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