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不知是心有所思,就外有所触?或是冥冥中的启示,总之连续读到这样的文字,是在不同的文章中,是在描写不同的人:
比如在描写张卜生,这是一个专注、执着、高产、深刻的翻译者,有这样的赞叹:“如果每个人生来都自有使命,许多人恐怕至死都没能找到这样的东西,而另一些人一早便已觉悟。张卜天显然是后者”
他自己说:“天天忙挣钱、忙各种世俗的东西就叫现实吗?突生重病和临终时的人最清楚什么东西真正现实,最现实的是跟人的生命离得最近的那些事,从这个角度,我很现实。”
而今天我又读到女作家残雪,她是哲学家邓晓芒的妹妹,有这样一段话形容她:“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而明确自己想要做什么,知道自己的目标,并且为这个目标不断努力的人,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
“如果你还没找到自己的方向,也不用着急,多给自己一点时间,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找到自己想要过的人生”
这些都是我不断自问的、不断自省的问题。
内心里极度羡慕这些获得极大精神满足、找到自身使命的人。
就像残雪自己说“文学给了我丰美的精神生活,也让我的日常生活感到畅快。日常生活中,我连买个菜、跟物业打个交道,都有幸福感浸透。因为文学与生活,已经互相渗透。既有小市民的快乐世俗生活,精神上又有高级的极致享受。”
也许人活着,不想这些是最好的,可是人之为人,总会或早或晚、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去想这些意义、价值之类的问题。
找到或明白自己存在于世的使命,搞清楚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以及与兴趣相关的天赋,然后愿意为之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以及愿意为其舍弃其他更多。
这是大智慧,客观讲,这样的寻找和努力不存在早晚,能早早寻觅到并坚定实施,是幸运的,是具有大智慧的。
那芸芸众生如我辈者,在生存问题解决后,开始思考和寻找活着的意义,让心有个安处,算是一种自我启蒙吧。
就像人作为一种生物,什么时候才从生物界脱离,成为人?是人自觉将自己与自然界分开并 认识自己 的那一天,就像易经的阳爻,一划开天,当人意识到自己与周遭不同时,人就成为人了。
同理,如何才算是一个被启蒙的人?我觉得就是当一个人开始自觉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为心寻找安处的时候。
一个被启蒙而不得的人注定是痛苦的,但这种痛苦就像修行,苦修,本身就是意义,痛苦但不会空虚。
如张卜生、残雪这样的智者,类似修佛之人已经达到“慧”的境界,平静而喜悦,被神圣性充盈着。
不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虽然愚钝如我,思考和修行怕是一辈子的事,但不改初衷,毕竟人已经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