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痛恨过自己的软弱吗?

(微小说)

你痛恨过自己的懦弱吗?我有过。小时候的我动过一次手术,修养了半年。记不清那时候是六岁还是七岁,是一年级还是二年级,我只记得冰冷的病床上,半夜我痛得嚎啕大哭。我想正是这样的经历让我从小就有点孤僻吧,对陌生人充满了戒意,尤其是穿着白大褂的人,我通常绕着他们走。为此,我曾经一直认为我的童年很阴暗,但后来交到的朋友告诉了我曾有多么快乐。不过待会儿再说他的故事,先继续说我的。那是我五年级,很流行一种5毛钱的塑料玩具,不知道是不是致癌物质,反正只是一根小指头大小的东西,我视之如珍宝。和我同村的小伙伴都和我玩得挺好,那时候我们需要走半个小时的石子路才能到学校,我们通常一起走。上学前有时候我去他家叫他,有时候他来我家喊我,总之那时候,我们小孩子喜欢腻在一起玩。我小心翼翼地把珍宝递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但意外还是发生了,5毛钱的玩具毕竟脆弱,他弄坏了。我气冲冲地挡在了他班级门口,还带了另一个小伙伴给我评理,但他挺横,也没打算赔礼道歉(或许是不想在同班同学面前露了怂样吧),我不敢打他,但我又生气,所以只能像个小女孩一样把自己气哭。我曾经很多次地痛恨过自己的懦弱,这是我记得听清楚的一回。还发生过很多事,例如别人插队在我前面,我只能咬咬牙欺骗自己说,不就再等一会儿嘛,我有的是时间。我不想再回忆了,我也很庆幸我懦弱,我的懦弱使我怕死,要不然不愉快的事肯定会更多吧。再来说说我的那位朋友,先前提到的童年比我还灰暗的那位。他是我初中班主任的儿子,恰好和我一个班。或许是把儿子交到别人手里不放心,总之班主任和我那位朋友曾是我们校园流传过的一段佳话。我那位朋友小学不知过得比我好多少,成绩优异,表现出色,而我之所以说他童年灰暗,或许是他直到高中也没有长大,他这之前的学生时代都可以归结为是他的童年。初中是他老爸亲自教的,而我那位班主任也是多才多艺,除了英语,他基本上样样精通,在我们那贫穷的乡镇学校里,他是唯一一位会吹萨克斯的。班主任教我们数学,也不知道那时候数学老师脾气是不是都那么臭,有一次数学月考。我那朋友交卷交得早,他当众用他那尖尖的皮鞋脚踹我朋友的屁股。因为是考试,我们整个班的学生硬是憋着没笑。交完卷后,班主任走了,我们荟萃一堂叽叽喳喳笑个不停,我看到我那朋友脸红红的,后来他终是找了个理由去了厕所。打那以后,我那朋友也像个没事人一样和我们傻呵呵地笑在一起。我那朋友也是一位奇人,在初中的时候就喜欢沾花惹草,看到哪个漂亮就喜欢哪个。他也不是我们习惯称呼的渣男,一位女生能在他心里惦记好久,只怕现在也没忘了。初中或许是他最美好的时候,他在我们班就像是个小王子,众星捧月,各科老师都喜欢叫他的名字,他也都认识那些老师,那位是张姨,那位是柴爷爷……初中也或许是他最不好的时候,班主任看得严,一发现风吹草动半夜起来都要和他说道到天亮。在初中他真正喜欢过三个女生,有一个曾经追到过,但后来又甩了他,另外两个他还未作尝试就望而却步(因为其中一个是“张姨”的女儿,另一个有喜欢的人了)。而我,那时候太过蠢傻,也没有勇气去和女孩告白,我帮不了他,也或许是我看多了《梁山伯与祝英台》,虽然我坚信爱情,但仍对它抱有悲观态度。男人都是多情种,这话说的可能对。我那朋友也不知道是该归类为男生还是男人,在高中他也痴迷过其他女孩,但到现在,他也和我一样是个单身。(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高中生活,谁让我们高中还是一个班,甚至是同一个宿舍!)他或许一直相信小时候看过的王子与公主的动画,身为“王子”的他一直在苦寻自己的公主吧。高中那个小县城里发生过很多趣事,我那朋友则一直是我们宿舍的开心果。他的终生大事一直是我们关注的重点,但每次有个苗头,最后总是草草收场不了了之。这或许也是他高三时跟着我看了半年小说的原因吧,在虚幻的世界里总能找到一点寄慰。说了这么多,这或许听起来不像是学生的故事,倒像是我闲扯的话题……事实上就是在闲扯,扯东扯西,什么都扯。我们是别人的子女,我们是孩子,或曾是孩子。是孩子,我们从小到大就会有诸多问题,我们会懦弱,会哭闹,会叛逆,会早恋,会做很多很多父母不希望我们做的事,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会学会长大,会成为父母以后依靠的人。或许有一天,在某个拐角,父母会看着我们的背影,然后微笑着对旁边人说:看,他(她)多像年轻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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