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半挂,河水淙淙,村子里的条条炊烟错落着升了起来。大黑狗或趴在地上,或摇晃着身子寻看院门口家人是否归来。门口不时经过的摩托车或汽车扬起阵阵尘土,走在回家路上的人们并不在意,没有人因此遮住口鼻。路上的人渐渐少了,家里的人多了起来。有人在灶前忙碌,有人在院中玩耍,有人在炕头聊天,然后就是一家人围坐在桌前享用这朴实无华却香气四溢的晚餐。这是记忆中家的样子。
城市里的家,人口很少,只有爸爸妈妈和儿子。可是下班回来后的大事,主题依然是餐桌上的碗盘。有稠有稀,有菜有肉,有辣有麻,方能满足味蕾。饭后,收拾碗筷的主妇不想动弹,学习的孩子暂时不想回到书桌前,锻炼成痴的男主人暂时不想出门。仨人都慵懒地躺靠到沙发上,闲言碎语若干句,笑闹嗔怪一小会。这是我痴迷留恋的家。
何以为家?能吃饭,能休息?宾馆可以满足休息的功能;饭店可以解决吃饭的问题,它们都不能称之为家。那什么是家呢?有吃饭的人,有做饭的厨房,有盘碗盆碟,当然也可以有一房子的书,饭还是在前,书在其后。烟火气不好闻,烟火气不健康,但是它能让人卸掉盔甲,它能让房子变成了家。
如果让我再换一次房,我一定要个大大的厨房,让所有的厨房家电样样都触手可及,让做饭时需要的所有空间都不是那么拥挤,让烟火气充满房间,在微醺中慢慢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