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夜愈美丽

“喔喔喔”……“呱呱呱”……“蛐蛐蛐”……远处传来隐隐约约鸡打鸣,蛙欢叫,蛐歌唱……霎那间,所有失眠带来的烦恼烟消云散,这世间并非我是“众人皆睡我独醒”,窗外路边偶尔传来的阵阵车轮声也成了深夜里最动听的摇滚乐。居然有种感谢我能住在靠近城中村的边缘,四周不是江水就是湖水……

一直以为城市是没有夜晚的,偌是三年前没有疫情的发生,年轻人或许还没结束嗨森的夜生活,夜市依旧人潮汹涌,哪怕是现在,不也是有为生活在街头奔波的,亦或是做起营业卖早餐的人已经开始忙碌准备了……所以在城里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我,哪怕黑家里装上百分百遮光的窗帘,百分百隔音的双层玻璃……仍然无法遮挡街边路灯传来的隐隐微光,无法阻挡滚那呼啸而过的汽车声响……因此,生活在城市的我渐渐习惯了这跟白天一样奔波忙碌喧嚣浮躁的夜晚,渐渐习惯“白天不懂夜的黑,夜晚仍没夜的黑”的慢慢长长忙忙碌碌的日日月月岁岁年年……曾经忘记了黑夜是怎么样的颜色。

想起童年在大山深处里过的每一个黑色的夜晚,那时候没有电灯,没有路灯,家家户户熄了煤油灯,大山里到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纯净的黑,连那巍巍青山都融在黑夜失去了踪影……倘若偶尔飞过来一只萤火虫,哪怕多么弱小多么的孤孤单单,那入眼的就是一窜窜流动的光芒,让人忍不住追寻;倘若天空有星星,哪怕多么遥远只有几颗,那如有一艘船我就能体会到“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浪漫;倘若是同样的时间点,我早已体会到黎明即将来临带来的微光和快乐;倘若是时间能倒流,我依然热爱我那深山深处的黑夜,愿意做一个扛着过火把翻山越岭去求学的少年……而今的我对黑夜除了失眠的恐惧,还有那些不可磨灭的人生经历。只剩下唏嘘不已,不禁自问:山河依旧在,少年归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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