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进入六月,大地没有被雨水洗礼过,禾苗也没有被雨水浇灌过,高温不断,十分闷热。清早送外孙上学,汗衫就湿透了;进市场买菜,又是汗水澡;傍晚接孙,又是一场汗水澡。幸好现在条件好了,不缺衣少穿,害得我要大姑娘小媳妇一样,一天要换几次衣裳。
夏雨,不露面,害得地表温度直接从初夏进入盛夏,白天热浪滚滚,夜晚也是火辣辣。年老的我不敢吹空调,生怕高温没降,反而诱发出脾弱肾虚病。无奈之下我只好像小时候那样坐在阳台上,不停地摇着蒲扇散热,不停地念叨着“这该的天,你咋个不下雨呀?”“是不是想热死我这条老狗呀?”“天旱这么久,也该下点点雨了嘛?”
夏雨,科技对它有时都无可奈何,何况我的诅咒?深夜了,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糊糊进入梦乡的我突然被窗子叽叽声惊醒,狂风掀动着窗子,窗帘在狂风中乱舞,还没来得及关窗,狂风就把豆大的雨点送到窗子的玻璃上和屋内,耳朵里塞满了雨棚被敲打的“咚咚咚”声,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雨线,一阵又一阵,由急到缓,由缓到急,断断续续交替下着。
夏雨,东方发白了,它的势头也没有收敛,送外孙上学不能耽误,幸好公交车运行早,而且每趟车的间隔时间也短。虽然不能到校门口,但已解决了一大半行程。下车后的我们就被风雨包围,外孙的裤脚淋湿了,他不仅容易生病,而且还不舒服,于是我撑着红伞在前开道,外孙撑着黑伞在后紧跟,到校短短的几百米路,不仅把我的裤脚打湿了,而且鞋子还像在水中泡了一样。到了校门口,进校的人多,就不用担心风雨打湿他的裤脚……
夏雨,回家的我此时特别想它一直下,希望热浪消失。走着走着,不由自主的赞美外孙他们这代人的幸福,六个大人围着他们转,上学放学有人接,生怕被雨淋,生怕他生病。我们小的时候那有这么好的待遇,不仅是上学没人接送,放学回家还得煮饭洗衣做家务,甚至还帮父母干活,即使风雨天也不例外。当然,迎接风雨,挑战风雨,也有在风中疯、在雨中玩的乐趣,不像外孙他们这样被大人监督着读书。我们上学遇到风雨,特别大时就躲在屋檐下,那时候时间观念不是特别强,迟到了,老师也能理解,反正没有学习任务。屋檐下,躲久了,怕回家晚了吃不上饭,干脆把衣裤和鞋子脱了,抱在怀里,赤脚在泥泞的路上奔跑。有一次放学,遇上大雨,且天色已晚,我像其他男孩一样把衣裤鞋抱在怀里,没想到内裤腰上的像皮条弹性差了,不能紧紧地把湿漉漉的内裤牢牢地锁住,内裤突然下坠了,我的屁股瞬间曝光。男同学看见了,不仅不奔跑,反而笑得人仰马翻,而女同学则赶忙用手遮住眼睛,并骂我“耍流氓”……
夏雨,小时候的尴尬和窘态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想着、想着自己也傻傻的笑了起来。我想外孙他们老了,肯定没有斗风雨的场面,没有我们的赤脚走山岗,光屁股在雨中“洗澡”,更没有被冻得嘴唇发紫、全身发抖的经历,只有读书的苦涩味。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真心英雄》之歌,唱歌人不停地重复着“不经历风雨 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的歌词,这歌似乎触及心灵,让我不由得我也跟着唱了起来。
夏雨,还在下,只是少了骄横跋扈骄的劲头。走过风雨的我相信:外孙他们有他们的风雨,有他们的彩虹,有他们的灿烂阳光,他们的未来会比我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