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拒绝可以把世俗的一切圈在外面,就好像一座荒凉的古堡。但是死亡总是会大踏步地越过藩篱,镇静地挡住你的去路。面对着死亡没有人能够越过这一道槛,我们生者唯一要做的就是对死亡怀有敬畏之心,面对着死亡去积极地思考人生和筹划人生。
死亡作为生命的一个必经阶段,是对人的现实生命的最终否定,它不仅仅是一种自然过程的演变,同时还蕴含着众多文化底蕴。
而人类对于死亡的认识会影响到人的死亡态度,进而关系到生命的质量。因此要进一步加强社会的死亡教育,让生者知晓更多有益的死亡知识,建构起某种合理的死亡态度,以解决每个人面临着的死亡的难题。
首先生命是有限的,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开弓以后便没有了回头路,因而死亡是一种必然的结局。荀子曾说过:“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终始俱善,人道毕矣。”这是因为中国自古就强调生命是一个生与死完美结合的过程。另外,在传统文化中“鬼”字同样具有深刻的死亡意义,在甲骨文中“鬼”字,其形犹如脸上盖着东西的死人,鬼也,“归也”,人死即为“归”,即为“鬼”也,人活在世上犹如在旅途上行走的“行人”,是人生过程的行者,可是在人死后,天堂无路,地狱无门是最痛苦的事情,而“鬼”字揭示出人死之后最终成为回到生命之终点的“归人”。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人们的“后顾之忧”。
生命的过程是一个自我意识慢慢获得与展现的过程,而欲望作为人类苦恼的根源,支配着人们的心理,面对着繁华的世间,不愿踏出朝向死亡的一步,但这终究是不现实的。人的一生不应当只为生存而生存,人们应该向死而生,既然死亡的必然性无可更改,可生活的法则却掌握在生者之手,因而人不要对死亡抱有任何的价值偏见,而应在死亡的基础上去弘扬生的价值。面对死亡去积极筹划自己的人生。
生命是在死亡的背景下展开的,生命起源于死亡。存在即是一种过程,而生命的存在是一个从生到死的过程,距今大约34亿年前,出现了最原始的生命痕迹,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在水这种物质中孕育出来的,最初水受热变为水蒸气,进一步形成云层,这也在一定程度阻碍了辐射线对生命的摧残,而云层之下的地球的温度迅速降低,这些水蒸气便以降雨的形式降落在大地上,由此便诞生了生命的最初起源地–原始海洋。
同时死亡又是对生命的一种鼓舞。对死亡的思考可以使人感受到生命的价值;死亡的紧迫感与崇高感会激励生者紧抓生命的缰绳,在有生之年为后人也同样是为自己创造更多的价值;死亡的悲哀也会给人以警示:人应该积极地完善人生,让自己的生命更加有意义。也正是因为有了死亡威胁的存在,
人们才会去积极地思考人生和筹划人生,世界也会因此变得生机勃勃。从这点来看令人羡慕的神仙其实并不快乐,因为他们的生命是不完整的,没有了死亡的威胁,也就缺少了生命发展的内在动力,他们也不会想着如何去筹划一个精彩的人生,他们自然也就缺少了快乐的因素。
另外,死亡是生命的一个终级目标。柏拉图曾说过,回忆是“死亡练习”。他的理由是,原初的知识既然是灵魂在降落在肉体的污染,才能尽可能地接近知识。最彻底的净化是灵魂与肉体的完全分离,这意味着个人的终结,灵魂重新回到对理念的观照,最高的智慧只有在死亡之后才能到达。柏拉图是西方客观唯心主义的创始人,强调只有死亡,人类的“理念”才能摆脱客观条件的制约,因为死亡,人类才能达到最高的智慧。而当死亡来临时,我们才可以盖棺定论,即在死者结束整个生命过程后,我们才可把他看成整体的人。
但若他还活着,我们还不能把他作为整体来看待。而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我们并不认为他就是整体的人,因为他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会改变自己的,他的过去和现在只是其整体人生的一部分而已。在明•吕坤《大明嘉议大夫刑部左侍郎新吾吕君墓志铭》中写到:“善恶在我,毁誉由人,盖棺定论,无藉于子孙之乞言耳。”以死亡作为最后的标准来衡量人生的诸多追求,能使我们对人生看得更完整更真实更透彻,有利于我们面对死亡时去积极的思考与筹划人生
此外,在某种层面上来讲,死亡还具有一定的社会价值。其重大价值体现在为后人的生存与发展提供有利条件,虽然死亡对于死者来说是一种终级破坏,但是对生者来讲却是一种无私的奉献。死者的遗体可为医学所用,离去以后可以为后人的诞生让出空间,而死者遗留下来的社会生命和精神生命所创造的物质与精神财富,为后人的发展提供现实的基础。
更为重要的死亡是特定个体生命的否定,可以起到了更新种族群体生命的作用,群体生命的延续正是因为死亡才能不断更新。
因而个体生命的死亡是人类作为一个整体不断存在和进化发展的前提。死亡的意义并不是要求人们急于去触摸它,而是帮助生者树立一种正确的死亡态度。如果人生是可以规划的,那也应该是向死而生,“人苟生之为见,若者必死”,人如果只看到生之为生,象这样的人必死,由死观照生,面对死亡去积极地完善人生,这也正是正确认识死亡的意义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