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农历八月十五,月圆之夜,虽然每月都有月圆月缺,但是在这个寄托中国人美好意愿的节日里,我还是要去赏月的。离家不远的公园有座拱桥,视野开阔,是赏月的最佳地点。
晚上八点,公园里,在淡淡的稀稀落落的晕黄色路灯下,四周的树失去了绿色,连成一片,仿佛黑色的幕墙,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公园里的人三三两两,低声的说着话,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节日里,他们还是那么步履匆匆。
我站在桥上,寻找那轮明月。
仰望天空,一片灰色,极目远眺,远处的灰色天空中夹着不均匀的淡青色,一会儿又变成粉色。我猜,或许那里正在进行一场五彩斑斓的灯光秀吧。至于月宫里的那个嫦娥姐姐,桂花树下的吴刚,还有捣药的玉兔,一定是看到人间的奇幻色彩觉得羞愧不已,藏起来了吧。
这个中秋,没有看到一轮明月,记忆深处的那个月色如水的夜晚渐渐浮到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是个仲夏夜,小伙伴们约我去邻村看电影,其中还有我们都喜欢的《霓虹灯下的哨兵》。一行有七八个孩子,最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有七八岁。村子离家有六七里地,妈妈开始不同意,但是经不住小伙伴们央求,我们保证:一起去,一起回。
看完电影已经是深夜了,我们沿着河边的大堤往回走,这个大堤几年前加固抬升,高出两边好几米,平坦宽阔,走在大堤上,凉风习习,居高临下,两边的景色尽收眼底。
说是深夜,月光如水,群星璀璨。月色中,空气好像变得清澈见底,堤左边是滁河,宽阔的水面,几艘黑色小船停泊在岸边,随波荡漾,下面的河滩上空旷寂静,远方的河面反射出粼粼波光;右手边是农田和星罗棋布的池塘,月光下,隐隐约约看到禾苗被风吹动翻出的墨绿色,听到禾苗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一阵蛙鸣鼓噪起来,随即又归于平静,池塘里突然发出很大的“哗哗”声,也许是水蛇惊扰了鱼群。
都睡了,只有我们几个孩子,一路叽叽喳喳说着,笑着。突然一个眼尖的孩子让我们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处有个人在田埂上,影影绰绰,头上戴着斗笠,走走停停,“那一定是水鬼。”那个孩子说,瞬间我们都不说话了,稍微楞了一下,随即跑了起来……
在大城市里生活久了,几乎忘记了那个鱼舟荡漾,稻谷飘香,蛙声一片的月明之夜。
月是故乡明!